徐树铮与孙中山交游小考(上)
把徐、孙二人拉在一起,似乎有点风马牛不相及。在民国初期的南北政府对峙的严重斗争中,徐是北洋皖系军阀中力主南讨的谋士和主将,孙则是南方民党坚持北伐的领袖,彼此针锋相向,还会有什么“交游”和友谊呢?但事实不然,在南北战争中,徐、孙虽是对抗的主角,但在长期而复杂的政治军事斗争中,却时有交游且曾建立了某种类似于“统一战线”的情谊。在袁世凯时代,徐虽任陆军部次长,但大政方针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而在袁死后,段祺瑞任总理,小徐终于脱颖而出,站到北洋的前台,指手画脚而神气活现。段祺瑞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宠信有加。这样,徐树铮自然就成了皖段政权的政略、战略设计师,他运筹帷幄,大力推行以武力来统一中国的内战政策。在对德宣战后,皖段政府获得了大量日援:金钱、军械源源而至,皖系军阀势力大增,因而决心派多路大军南下,一举荡平南方政府,为此,小徐四处奔忙于北洋军阀各派系来加以协调,实际主持对南军事。1918年5月下旬,徐氏风尘仆仆,由北京之汉口、长沙,又由长沙亲赴衡阳前线,做第三师师长吴佩孚的工作,催吴兵发广东,扫平孙中山势力。为此,他建议北洋政府加官晋爵,晋吴佩孚为“孚威将军”,以便笼络听任驱遣。在衡阳会吴期间,他投“吴秀才”所好,逞才吟诗,作《衡州谣赠吴子玉》长诗,有句云:“吴公何人吾不知,但盼将军自天下。……斩首或追奔降贷死,吴公之来为民福。马前瞻拜识公貌,恂恂乃作儒者服。闾巷无复夜叩门,军令如山静不纷。流亡略已还墟邑,安业犹能庇所亲。……吴公爱民如爱军,与民赤子同慇懃。”(徐树铮《兜香阁诗》)违心吹捧直系政敌吴佩孚,目的只有一个:消灭南方民党政府,铲其领袖孙中山。但吴未上钩而撤防北归,推动南北议和。
而孙中山在南方广州,也是针锋相对,他以护法为名,于1917年9月,在广州成立护法军政府,被推为大元帅。积极布置对抗北洋军阀的军事行动,于是南北孙、徐,兵戎相见,严重对抗。
但在1920年7月,直皖战争爆发,徐树铮编练的十余万边防军,改名定国军,大败亏输,北京政府落入了直系军阀掌控,又引发了直、奉的新矛盾,小徐认为有机可乘,于是为皖段设计,在联奉抗直的同时,主动联络南方的孙中山,结成皖、奉、孙三角同盟以抗直。在这一新形势下,小徐再次南北奔波,成为皖段、奉张与孙中山三角同盟中最为活跃的穿针引线的人物。民国十年(公元1921年)五月五日,孙中山就任非常大总统,讨伐勾结直系的桂系军阀,收取广西,十二月四日,在桂林设立大本营,准备出师北伐。这时,小徐自告奋勇,准备到广州、桂林见孙面商三角同盟共同反直之大计。据《国父年谱》,记载了小徐行踪。小徐于十二月二十二日先到广州,孙中山派汪精卫、廖仲凯二位要员接待,孙致电云:“兹请两兄及介石为我代表,与切商军事之进行。现我军决于旧历年后用兵,希望皖系策应,使直系更无归路。自来战略因于政略,吾人政略既同,斯为南北一致,以定中国,其庶几也。”于此可见,在北伐战争中,中山先生对徐的三角同盟“统一战线”之议,寄予厚望。后来桂林大本营北伐没有成功,那是因为后方陈炯明的叛乱。故孙在致蒋介石信中又说:“徐君此来,慰我数年渴望。”所谓“渴望”,非指个人情谊,而是为北伐可能实现而高兴。政治家的斗争,讲究的是其根本利益之所在。但在孙、徐桂林会面之前,二人似无个人“交情”或“友谊”可言。
{:6_134:}南征北伐,一打成交。 {:6_167:}风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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