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与“神仙卷”的悲欢离合

徐卫

　　1936年，徐悲鸿应邀前往香港举办个人画展，他在时任香港大学教授、著名作家许地山夫妇的家宴上获知一个信息：一位德籍马丁夫人藏有满满四箱中国古书画，且正在待价而沽。
　　在许地山的引荐下，徐悲鸿前往拜访马丁夫人，被第三箱中一件没有署款的白描人物长卷所吸引，他说：“下面的不看了，我就要这一件！”随即，徐悲鸿提出用随身所带的1万余元现金购买这幅画。精明的马丁夫人立刻明白这件古画的价值，后经许地山斡旋，徐悲鸿再拿出7件精品画作作交换。
　　这是一幅长292 厘米、宽30 厘米的白描人物手卷，在深褐色的绢面上描绘了多达87 位正在列队行进中的神仙。整幅画作虽然没有施以任何颜色，但给人一种“天衣飞扬，满壁风动”的艺术感染力。虽然这幅白描人物长卷上没有任何款识，但徐悲鸿认定出自唐代名家，线条明显具有唐代画圣吴道子的风范，即使不是吴道子本人手笔，也必是唐代名家临摹吴道子的粉本。
　　激动万分的徐悲鸿日夜揣摩这幅意境缥缈的画面，并根据所绘神仙数量将其命名为“八十七神仙卷”，随后还精心刻制了一方“悲鸿生命”的印章钤在其上。
　　1942 年，徐悲鸿在云南昆明的国立中央大学任教，在一次敌机轰炸后，徐悲鸿回到办公室时发现箱子被撬开了，《八十七神仙卷》和其他30余幅画作不翼而飞。
　　1944 年徐悲鸿偕新婚妻子廖静文来到重庆，他接到学生卢荫寰来信，称她跟随丈夫到新结识的成都一位友人家中拜访时，竟然发现了那幅《八十七神仙卷》。得知消息，徐悲鸿却不敢有所行动，担心消息泄露，藏画者会销赃灭迹。此时，一位自称刘将军的旧识登门拜访，自告奋勇表示愿意前往成都交涉此事。不久刘将军来电称，藏画人声言要20万元现金才肯交出古画，徐悲鸿抱病日夜作画筹款，待到终于筹齐20 万元现金后，刘将军又告知说藏画人提出再追加徐悲鸿10 幅画作条件，徐悲鸿又紧急绘制了10 幅画如数交付，这时《八十七神仙卷》才得以正式回归。
　　经仔细辨别，徐悲鸿发现除原先钤在《八十七神仙卷》上的那方“悲鸿生命”印记，以及自己精心装裱时所作题跋等已被割去之外，可以说毫发无损。徐悲鸿激动难耐，当即挥毫赋诗一首：得见神仙一面难，况与伴侣尽情看。人生总是葑菲味，换到金丹凡骨安。
　　1953年9月，徐悲鸿突发脑溢血辞世，廖静文遵照丈夫嘱托，将徐悲鸿留下的1000 余件作品、1000 余件藏品及1万余部图书资料全部献给国家，其中也包括那幅国之瑰宝—《八十七神仙卷》。

徐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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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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