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凡：人民币的小测验

徐卫

　　刚刚过去的二季度，人民币引人注目地走出了一波低调行情——对美元的贬值幅度达到0.88%，创下1994年以来的最大值。8月16日，人民币汇率更创下近9个月来的新低，这是去年12月的第一周人民币连续7个交易日跌停以来，人民币第一次如此剧烈波动。于是，央行可能出手干预人民币汇率的猜测声再起。
　　此轮人民币走低，并非主动所为，而是被动贬值。一方面，世界主要货币所经历的不同程度的危机，进一步巩固了美元作为第一避险品种的地位，美元走强趋势的确立导致人民币贬值；另一方面，发达国家为拯救经济而实施的“制造业回流”措施开始生效，导致外汇回流。此外，随着人力资源成本提高等导致的比较优势弱化，一些人判断在中国的赢利前景低于预期，出现了局部性撤资。
　　后危机时期，市场波动带来货币的波动不可避免。现阶段，还在试水中的人民币不可能在这个大池子中独善其身，获得与美元式地位。从这个角度说，人民币贬值基本属于合理波动。实际上，早在今年3月，央行行长周小川已经表示过，人民币汇率浮动机制决定了，汇率的浮动与其他主要货币的升降趋势有关，但主要取决于市场供求关系。目前人民币只是在特殊安排下才享有计价货币和储备货币的作用，有买有抛，实属正常。
　　忽视人民币目前的地位而强行干预，不是好思路。如果动辄干预，恐怕不利于培养其市场习性。而惯于在市场中游泳，正是人民币向国际化谨慎迈进中需要形成的品性。更何况，人民币无论升贬都具有双重性，干预的结果，很可能得不偿失。
　　硬币的一面是，人民币贬值在客观上利于中国制造商品的出口。受外围环境影响，中国制造业正处于相当严峻的考验当中，今年出口10%的增幅目标是否能够实现还是未定之数。如果干预之下人民币转贬为升，实际上可能吞噬掉出口企业本已微薄的利润率。而如果不干预，有人担心会形成人民币贬值预期，导致外汇进一步流失。
　　干预或不干预，这两种矛盾都很难平衡。在这种情况下，不如不干预。毕竟，实体经济是否健壮，是目前最大的考验。从更根本的情况看，国际收支情况对于人民币的支持并没有改变。尽管外贸情况逊于从前，但毕竟仍然在正增长当中，而且中国作为顺差国的地位并未改变。为出口经济创造一个好的环境，帮出口企业渡过困境重新回到稳定的良性循环当中来，人民币的升值潜力才会真正发挥出来。
　　还要看到，尽管近期市场对于美国推出QE3(第三轮量化宽松)的预期降低，进一步推高了美元，但是，美联储的议息委员当中，对于QE3持开放态度的成员正在增加。QE3至少不仅仅是一个传说。而八月底的议息会议，被认为是全年八次议息会议中最重要、也最有可能推出QE3的时机。QE3如果推出则美元下跌，那么人民币对美元的贬值即告结束。在这个需要等待和观察的关键时间点干预人民币汇率，不是明智之举，而只会导致出口经济环境恶化。
　　从这个角度说，人民币的贬值是对于我们决策的一次小测验。测验的是能否停下不断干预的手，能否适应市场的瞬息万变，能否从更大视野做出最有利于我们自己的判断。

徐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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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晓夫

放任的后果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