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从油画家到国画家

徐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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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徐悲鸿是20世纪中国现代美术和现代美术教育的开拓者，是五四时代强调美术向西方学习改造中国艺术的代表人物。为了能够顺利推行“以西方的写实主义改良中国画”的教育思想，徐悲鸿一方面以油画家的身份来扩大其画界的影响力，另一方面又努力塑造并强化其作为国画家的身份。本文着重探讨徐悲鸿社会身份的转变过程和成因，并对其油画创作和中国画创作进行初步的分析和阐释，以有机地把握徐悲鸿写实主义教育观念的价值诉求及实现形式。
　　徐悲鸿是20世纪中国现代美术和现代美术教育的开拓者，是五四时代强调美术向西方学习改造中国艺术的代表人物。他所倡导和建立的一套以西方古典主义和学院艺术为参照的写实主义教育体系，在中国美术教育界推进实施了半个多世纪，对20世纪中国美术教育的形成和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徐悲鸿在法国学习西洋画八年，由于不懈的信念与超人的努力，其在油画艺术上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他学成回国后，也顺理成章成为中国油画界的风云人物。可是，徐悲鸿的志向却是在发展国画上。身份和使命之间的反差，使徐悲鸿的艺术主张在实施的过程中遇到不少困难。为了能够顺利推行“以西方的写实主义改良中国画”的教育思想，徐悲鸿一方面以油画家的身份来扩大其画界的影响力，另一方面又努力塑造并强化其作为国画家的身份。
　　徐悲鸿的油画创作
　　20-30年代的中国，“洋画运动”走向深入。然而，人们对于西洋艺术还不了解。“提起西洋画来，一般人不免联想到镜框铺卖的西洋画片，或吉士牌香烟广告。假若是一个对艺术有兴趣的人，或许会联想到在展览会中偶然一次两次看见，使他莫名其妙的油画。四十岁以上或许要提出郎世宁三个字来。他们对西洋画的结论，总不外‘俗恶’、‘霸气’、‘刻板’、‘求其形似而失其精神’一类的话。” 李俊英在《如何鉴赏西洋画》亦云：“我们用一向鉴赏中国画的方法去鉴赏西洋画，一是条走不通的路，更有人用手打千里镜去看西洋画，看看画中人物是否逼真酷肖，这也是一个绝大错误的鉴赏法。一般比较有修养的人，虽不致打着千里镜去看西洋画，但心中早已存有‘形似’的成见，以为西洋画最高的阶段就是‘形似’，于是以‘形似’来判断那张西洋画的好坏，这种错误也一样的严重，人们不了解西洋画是因为不晓得怎样去鉴赏，更因为坚持着一种难破的成见。”
　　因为认识的偏差及鉴赏的困难，西洋画在中国几乎没有市场，加之西洋画的创作成本很高，很多西画家都面临生计问题。俞剑华在1934年写的《七十五年来的国画》一文中，谈到西画家的处境：西画在此时(1927一1937年)，反日趋衰颓，其最大原因，在于西画家除在美术学校教书以外无事可做，作品用费很大却不能出售。目前不画国画的西画家，虽然还有坚守岗位、至死不屈的人，但为数已不多了。
　　民国时期的画家胡金人在1941年写的《略谈上海洋画界》一文中，也提到了西画家“改行”的事情：目前上海有些洋画家有好弄国画的趋势，有些人甚至与洋画绝缘而做了“半途出家”的国画家，(究其原因，除了出于个人志趣、自信能为中国画放一异彩之外，)另一个原因是中国人对欣赏油画的常识不普遍，一班人对于洋画尚不感兴趣，洋画家花了宝贵的时间与价值高昂的材料，作品成功以后不能博得多数人的欣赏和接受，这自然是一件扫兴的事，这是事实，所以有些洋画家就不得不舍弃了舶来的油画布而改用中国的宣纸了，并且中国画的裱装又比洋画配镜框子便宜，更便于收藏携带，洋画家“改行”的，就自然地多了起来，于是遂成了一种趋势。
　　因为中国油画市场的不景气及中国洋画家改行转投中国画，中国油画创作几乎处于停滞状态，其情形正如秦宣夫描述的那样：二十年来的尝试、错误、挣扎、努力的结果，不过是：(一)国内没有一个可以充实训练“西画基本”的西洋画科或西画学校。在国内西洋画科或西画学校“毕业”的学生，一旦到了欧洲—甚至于日本—不能作比较高深的研究，还要进美术学校去作“基本练习”。时间上与财力上都不经济。(二)不能引起社会人士的兴趣和同情。(三)研究西画者不能靠画维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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