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凡：美债危机喘口气再发作

徐卫

　　1日上午，美国总统奥巴马发表声明宣布民主党和共和党领袖就美债谈判达成协议。尽管还须国会稍后批准，国会内作为“自由派议员”代表的佩洛西暗示不会痛痛快快举手同意，但是，乐观气氛已经出现，美债违约的警报也暂时宣告解除。
　　但是，乐观气氛可能很快就会被新的愁云所代替。根据奥巴马与国会达成的协议，美国的债务上限将至少提高2.1万亿美元，并且将分两步大约削减2.5万亿的预算开支。在削减的预算中，将包括军备预算。其中，美国政府将着手在未来的十年中削减大约1万亿美元的开支。在12月23日前，美国还将着手通过削减大约1.5万亿美元的预算开支。这个方案说白了基本上就是：政府削减1美元赤字，国会就同意提高1美元上限。与其说，这是一个对于美国庞大赤字和债务的解决方案，不如说，这是一脚距离超长的“香蕉球”将这两个大难题踢给了不远的将来。
　　看看利益各相关方的收益和支出就知道了。对于在这个游戏中的政府玩家和国会玩家来说，达成协议的共同利润，是摆脱了美国国内及国际社会，特别是中国等美元资产储备大国共同的道德指责，撇清了“用政治绑架经济”的嫌疑，展现了“共同负责”的身段。但是，这种展示意味着新的付出。
　　第一个疑问，是立即提高的约1万亿美元债务上限能撑多久。可以肯定，新的1万亿负债美元足够弥补美国应付利息，这避免了债务违约的风险现在就发作。但是，以目前一天花100亿美元的速度，这点钱也撑不了多久。尽管根据协议用完剩下的债务额度无须再经国会批准，但是，没有了政治羁绊并不意味着债务会自动消解。借债度日将始终成为奥巴马政府的一个警报。
　　第二个疑问，是削减赤字的进程是否顺利。从目前的情况看，奥巴马宁愿削减海外开支，包括在阿富汗战场的开支，也不愿意动国内的福利奶酪，特别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医改方案所需资金。但如果削减军费之后，赤字消肿仍不理想，那么很可能得对国内下手。考虑到此次协议并没有包括增加富人税收这一奥巴马曾坚持不愿意放弃的底线政策，实际上，奥巴马政府必须在不能加税的情况下减少赤字，因此削减国内福利项目和规模几乎是一种必然的前景。真到了这一步，奥巴马就将牺牲国内中低收入者的支持度，并与共和党人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由此带来的第三个疑问，是对奥巴马明年大选的影响。其实这已经不是疑问了。这次达成协议，称得上是共和党人的完胜。一方面，共和党摆脱了“要挟大选”的名声，但是，通过对奥巴马削减福利的变相遥控，仍然达到了这一目的。另一方面，胜利本身，还巩固了共和党与强硬的茶党的合作关系。而在奥巴马一方来说，削减福利必然导致民众的厌烦情绪增加。这对于明年大选来说，意味着共和党前进了一步，而奥巴马后退了一步。
　　在没有解决债务和财赤问题的明显路径的前景下，美债危机的临时结束不是真正的结束，而只是喘口气再发作。
　　这对于中国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以下几个方面的情况将出现：一是美国对外军售的力度将加大，包括对台军售的立场将趋于坚决，以此减轻政府的财赤压力。二是美国将加快推动出口战略计划。这将增加美国对于海外市场的敏感性。中国等市场占有份额较大的经济体与美国的贸易摩擦将增加。三是中国的宏观调控政策不会因此变得明朗。对于美债达成的临时性协议，市场可以喘口气并欢呼一下，但要看到并没有质变点的降临。美元走势、政治情势、大宗商品走势，仍将按现有逻辑运行。作为与欧债危机一样不稳定的外部因素，美债危机还会时时干扰政策制定。
　　徐立凡（北京　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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