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和小徐

徐卫

你的儿子又被警察带走了。老徐的邻居匆匆跑过来告诉老徐。
那时太阳正艳，豆大的汗珠从老徐的脸上淌下，滴在他前面地板上，冒出一小股白烟。一听到消息，老徐的手一哆嗦，将手中的鞋刷刷到了顾客的白袜子和裤脚上了，老徐连忙点头哈腰地赔几个不是。顾客是个中年人，他谅解地拍了拍老徐的肩膀，说，去看看你儿子吧。说完就走了。
老徐手忙脚乱地收拾吃饭的家伙，那颗心早就顺着那条熟悉的街道拐进了公安局的大门，与小徐的心对峙着。老徐的心说，徐小虎，你翅膀硬了，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出来不把你揍一顿我就不姓徐。小徐的心冷漠地瞟了老徐的心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可那束冷光却让老徐的心打了个寒战。
等老徐到了公安局，小徐已经不耐烦了，他说，怎么才来啊？
那个看着小徐的警察训斥小徐，怎么和你爸这样说话？我是小王。说完，招呼老徐坐下。
老徐像个犯错事的小孩一样坐在警察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警察同志，我儿子这回又犯了什么事？
小王刚想说什么，旁边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就起身去接了电话。
除了打架斗殴还能怎样，难道你还希望我杀人放火啊。小徐在旁边嚷嚷道。
儿子啊，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你都快要考大学了，怎么还和街上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老徐语气中带着哀求。
你现在知道管我了，也对，也只有在这种地方你才知道要管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自从去年妈妈去世和你下岗后，我们就没有好好说过话。现在你知道丢脸了，可你怎么没有好好教我学好呢。小徐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老徐真想抽出皮带好好抽儿子一顿，可是他忍住了，他低声哀求道，儿子，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这样你怎么能够对得起你死去的妈啊？说完，老徐的眼里竟然有了泪水。
小徐的睫毛动了几下，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老徐以前在一家工厂当保管员，妻子多病需要照顾，他经常请假耽误了工作，结果妻子的病没有治好，自己的工作也丢了。没了工作的老徐只好上街摆摊擦皮鞋、修修雨伞，一个月的风餐露宿竟比在工厂里挣得还多。结果，他就没有打算再找一份工作，可是儿子小徐死活不让他做这行，说宁愿自己少花点钱也要让老徐轻松一些。
老徐和小徐就这样对峙了几分钟，直到小王接完电话。
小王走了过来，从卷筒里扯出一张纸，递给老徐，说，老徐，先擦擦。
老徐没有接，只是双手往脸上一抹，着急地问，警察同志，我儿子这回到底犯了什么事？严重么？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千万别出了什么事啊？说完，双手竟然颤抖起来。
老徐，你想到哪儿去了。你儿子这回是做了一件好事。小王笑着说。
做了好事还能进公安局？老徐还记得上次小徐进公安局的事，那天，儿子路过他的擦鞋摊，恰好看到一个无赖没有付钱，而老徐在低声下气地哀求，小徐冲上去揍了无赖一顿，结果进了公安局……
是这样子的，老徐，你儿子想和你一起吃一顿饭。小王给老徐接了一杯热水。


吃饭？我还忙着挣钱呢！老徐不解地看向小徐。小徐却把头扭向一边。
小王看着这父子俩，觉得有些好笑。老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今天幸好有了小徐的帮助，我们才能端掉一个扒手团伙。我们想要给他物质奖励，你知道吗？他说他不要物质奖励，只要我们帮他一件小事。这件事就是和你一起吃一顿饭。
老徐不相信地看着小徐，碰上了小徐期待的眼神，眼里又浸满了泪水。
在幸福火锅店，老徐借着酒劲，透过朦胧的水汽，问对面满脸通红的小徐，儿子，今天干嘛要一起吃饭啊？
“爸，今天是您的生日。”小徐轻声说。
韦凤美(本文来源：金羊网-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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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晓夫

看完前半部分，老兵要骂人；看完下部分，老兵眼含泪；全部看完后，老兵很感动！

徐玉杰

大徐、小徐和老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