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轩：献血指标不去，“血头”幽灵难除

徐卫

　“血头”猖獗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献血指标的摊派。因为有指标，就会有从乡到村的层层分解，“行政献血”在末端必然需要用“补贴”鼓励献血，最终异化为“有偿献血”，产生出“血头”。
　　去年年底，北京等不少城市出现了“血荒”。《新京报》今天发表暗访调查报道，一个由“血头”操盘的贩卖血液网络浮出水面。“血头”们利用北京一些村委会等为完成“献血指标”愿意出钱买血的机会，组织大学生、民工，甚至是河北村民卖血，从中牟取暴利。
　　从记者调查中可以发现，“血头”猖獗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献血指标”的摊派。有“献血指标”，就会有从乡到村的层层分解，“行政献血”在末端必然需要用“补贴”鼓励献血，最终异化为“有偿献血”，产生出“血头”。
　　虽然《献血法》已经实施了十三年，2006年《北京市动员组织公民献血条例》也废止了计划献血指标制度。但实际上，“献血指标”并没有完全消失。
　　记者在政府网站上找到了房山区佛子庄乡政府的一份《关于2010年度公民无偿献血工作的安排意见》，其中明确：各村按户籍总人口数的0.8%下达献血指标，并将指标完成情况列为年终对干部的考核。记者暗访发现，房山长沟镇的一些村苦于不能完成指标，于是花钱找来了“血头”完成任务。
　　但房山区卫生局及房山献血办均否认“献血指标”的存在，认为佛子庄乡政府文件提到的“献血指标”，只是一个根据人口数量预计的献血需求，但并非强制。这边卫生部门否认有“指标”，那里乡政府还在把指标压向基层。到底怎么一回事呢？笔者按图索骥，不仅找到了佛子庄乡的文件，还有青龙湖镇、长阳镇政府的文件，其中无一例外都有派给各村的指标，由政府先进行十来天的“宣传动员”，再集中在某一天由血液中心到乡卫生院统一采血。
　　固然，血液管理部门有着安全、成本等方面的考虑，不可能天天在乡卫生院等着；而且国家法律也不允许医院、卫生院擅设献血点。但血液管理部门有没有想办法引导公民更多地自愿献血？现在这样直接找到乡政府，在一天里搞定一个乡的献血，很方便，但其中的“指标”味道，血液管理部门难道看不出来？
　　这些年，用血荒确实一直是各大城市头痛的问题。血液管理部门往往也归咎于大学生、民工回乡、民众献血意识不强等原因。其实，在如何让无偿献血者得到有情服务，如何以公开透明消除献血者疑虑等问题上，血液管理部门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但不管怎样，用这种摊派变相的“献血指标”的方式后患无穷，不仅筹集到的血液质量难以保证，催生的“血头”等现象还会伤害无偿献血制度。
　　面对被媒体曝光的“血头”乱象和事实上存在的“献血指标”，当地有关部门与其做无谓的辩解，还不如从速调查整改，赶紧废除这种饮鸩止渴的筹血方式。因为“血头”来得更方便，一些村里还索性让自愿报名的人也不用去献血了，可见“血头”是怎么扭曲了无偿献血制度，伤了那些无偿献血者的心。这种恶性循环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徐明轩(法律工作者)

徐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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